图片源于:https://theconversation.com/frances-biggest-muslim-school-went-from-accolades-to-defunding-showing-a-key-paradox-in-how-the-country-treats-islam-220725
法国以严格执行“世俗主义”而闻名,即将宗教排除在公共领域之外。 然而,超过7500所私立学校接受政府资助,其中大多数是天主教学校。 在一个约10%的人口是穆斯林的国家,只有三所穆斯林高中曾获得国家支持——或曾获得。
2023年12月,法国内政部的地方当局确认决定撤销对法国最大、最知名的私立穆斯林高中阿维鲁斯中学的国家资助。 当局以“严重违反共和国基本原则”为由,提出了对宗教教育课程中某些文本的担忧,并指责管理层在财务管理上不透明,以及其他各种指控。
这些指控没有以前检查报告的支持,许多法国学者和活动人士已对此决定表示谴责,认为它具有政治动机,从而引发了政治风暴。
阿维鲁斯中学位于里尔郊区,于2003年创办,并于2008年获得国家资助。 2013年,该校被《巴黎人报》评为法国最佳高中,并在近年来始终名列该地区的最佳学校之一。 教师和管理人员以其对法国共和和伊斯兰价值观的奉献为荣。 根据我们的研究,该校常常超越常规,以教授平等与世俗主义等公民价值观。
在许多法国穆斯林社区,该校被视为灯塔——尽管面临歧视、政治围绕伊斯兰的紧张局势和法国共和国严格世俗主义的挑战,但仍是一个成功的穆斯林机构的典范。
这一撤资决定代表了当代法国的常见悖论:其政府为了所谓的保护“法国共和价值观”、更好地“融合”穆斯林少数群体或防止激进化而采取的许多措施,潜在地可能产生相反的效果。
高分与高审查
法国的私立学校可以获得最多约四分之三的运营预算的国家资助,只要它们同意某些规定。 教职工可以提供可选的宗教教育,但必须遵循国家课程,并根据成绩录取任何宗教背景的学生。
第一所穆斯林学校于2001年开办,此后又建立了数十所新校。 作为第一所获得国家资助的学校,阿维鲁斯自创办之初便受到特别密切的审查。 该校曾因其从卡塔尔一个组织获得的资助以及十年前一名前教师声称阿维鲁斯教授“伊斯兰主义”而面临争议。
根据2020年官方报告,从2015到2020年,阿维鲁斯接受了13次检查,成为该地区“检查最多的学校”。 值得注意的是,该报告指出:“观察中没有任何内容……让我们认为教学实践不尊重共和价值观。”
一些公众人物认为,撤回阿维鲁斯的资助代表了法国穆斯林通常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和不成比例的对待,与他们的非穆斯林同行相比。 根据我们的研究,许多穆斯林学校在监督和批评上往往比天主教和犹太学校面临更多的审查。
这种双重标准主要来源于一个充满对伊斯兰极端主义担忧的政治环境,在此环境下,法国境内发生了多起高调袭击事件。
然而,旨在保护法国穆斯林青年免受激进化的政策可能产生反效果,使年轻穆斯林感到他们不被视为完全的法国人,并进一步让他们感到孤立。
对一些人来说,这种不平等待遇的感觉表现为频繁的抗议活动和对正义的其他诉求,然而,有时也会滋生骚乱、破坏和社会动荡。
安全与分裂
其他影响教育的政策因名义上是出于法国世俗主义的理由而引发争议,可能歧视伊斯兰。
例如,2021年通过的一项广泛的措施,常被称为“分裂法”,旨在打击对法国价值观的非忠诚感。 该法的许多要求使独立学校更难开办,并使得政府更容易关闭。
尽管该法的文本并没有明确提到穆斯林,但围绕该法的政治话语显然针对了伊斯兰。 在2020年10月捍卫这一立法的言论中,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指出:“我们必须应对的是伊斯兰主义分裂主义”,他指责其“对共和国价值观的反复偏离”。
然而,对这种所谓“分裂”的证据寥寥。 相反,研究结果一再表明,穆斯林对法国机构的支持与更广泛人口的态度相符。
其他旨在控制激进化的政策也可能进一步加剧穆斯林的孤立感,例如2023年对公立学校中长袍的禁令和2004年的“头巾法”,禁止公立学校中“显眼”的宗教符号。
一项研究认为,2004年的禁令损害了穆斯林女孩的毕业率,从而影响了她们的就业机会。 同样,长袍禁令遭到人权活动家、联合国和美国宗教自由委员会的批评,认为它不当地限制宗教表达的自由,可能加剧歧视。
多元文化的未来
根据我们的实地研究,我们认为,法国的穆斯林学校可能有助于减少激进化及其原因之一:年轻人感到既完全是法国人又完全是穆斯林是不兼容的。
正如一位年轻的法国穆斯林所说:“我一直被告知我不是‘真正的法国人’。” 这种“日常排斥”可能导致疏离、怨恨甚至移民。
阿维鲁斯这样的机构则为学生提供了一个逃避在公立学校中可能遭遇的歧视的避风港,并为那些希望佩戴头巾或长袍的学生创造空间。 此外,他们还积极谴责恐怖主义和激进化。
然而,最近的行动表明,法国政府可能已对穆斯林机构作为培养法国价值观的方式失去了信心。 在2018年到2021年之间,法国关闭了672个穆斯林机构,包括清真寺和独立穆斯林学校。
最直接的影响是,撤回阿维鲁斯的资助将影响其学生和员工。 该校为约62%的学生提供奖学金,包括其未获得国家资助的中学——在未获得资助的情况下,这一数字可能将变得不可维持。
更广泛地说,此类措施可能会加剧法国穆斯林对自身价值和归属感的挑战,妨碍通向和平多元主义的道路,矛盾地增加激进化和分裂的风险。
然而,我们认为,还有第三种风险。 法国共和国将世俗中立和平等视为其核心支柱,但是许多批评者认为其对伊斯兰的政策是明显不平等和偏见的典范。
这种不和谐可能削弱这些价值的合法性,甚至它们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