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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与意图是预测风险和冲突的两个基本视角。虽然两个对立方之间常常存在误判的空间,但能力相比意图更容易评估。在外交政策中,中国的崛起经历了多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伴随着意图的 rhetoric 和能力的暗示。
邓小平引用的这个12字中国谚语——“藏锋易,蓄势难”——早已不复存在。这位已故领导人一直喜欢引用著名军事战略家孙子的话,主张在适当的时刻隐藏实力和能力。邓小平优先考虑的是提高国家收入和推动中国的经济政策。
2003年,郑必坚,一位中国高级官员,在北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外交政策概念:“和平崛起”(后修改为“和平发展”)。最终,习近平在2013年表达了中国成为大国的意图,部分目标是通过在东南海和南海建立海洋主导地位来实现。这已经产生了深远的战略影响,使中国与其他区域大国发生了冲突的风险。
一个大问题是中国是否真心打算实现这些雄心勃勃的目标,以及它是否具备实现这些目标的能力。在这方面,对海运、港口和海底电缆通讯这三个问题的审视尤其具有启发性。
首先,中国现在控制着一支超过5,600艘船舶的商船队,总载重量达到2.7亿吨,使其成为世界第二大船舶拥有国家。根据航运经济与物流研究所的数据,中国远洋运输(COSCO)是世界上最大的航运公司,控制着800多艘商船,总载重量达7450万吨。相比之下,美国的数字相对较弱,这主要是由于《琼斯法案》的限制。该法案是一项于1920年通过的保护主义法律,要求所有在美国港口之间运输的货物必须由建造于美国、悬挂美国国旗、且由美国公民和永久居民拥有和驾驶的船只运输。因此,这减少了美国在国际商业中可用的船只数量。
而中国则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开展了大规模的商船建造计划。中国的造船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包括中国船舶重工集团的江南造船集团,这是一个拥有1200亿美元资产的国有企业。
其次,更令人担忧的是,中国在全球范围内建造、维护和运营了数十个港口,这使其获得了巨大的优势。例如,在南亚,斯里兰卡的汉班托塔战略深水港就以11亿美元的价格租给北京为期99年,以帮助斯里兰卡政府满足日益上涨的外债偿还需求。关键港口是中国“珍珠链”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该战略旨在建立一个连接东中国和非洲大陆的海洋通道。更糟糕的是,来自中国海事研究所的Lonnie Henley在5月份表示,商船可以被武器化,从而在任何试图入侵台湾的过程中为中国提供后勤优势。
第三,根据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在2021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作为全球海底网络领先枢纽的美国地位已经不再是理所当然的。海底网络至关重要,因为它们承载了几乎所有跨大陆的语音和互联网流量,并且随着世界日益数字化,中国已经成为领先的海底电缆供应商。例如,从2004年到2019年,美国在全球互联网流量中所占的份额从一半降至不足25%,而习主席计划实施的“数字丝绸之路”则旨在将中国置于全球数字网络的中心。
近日发布的法国国际关系研究所关于海底电缆在大洋洲(主要是太平洋岛国)地缘政治影响的报告指出,这项技术在国际上日益政治化。该报告的作者,来自里昂大学国防战略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卡米尔·莫雷尔指出,到2022年,450条跨越全球的光纤电缆承载了高达98%的国际数据,对于数字化社会至关重要。该报告强调中国将海底电缆视为政策工具,以主张其海洋主权。中国利用海底勘测来确定电缆的最佳路径,从而占领该区域。今年6月,中国在日本的专属经济区内进行海底勘测,并在没有东京允许的情况下靠近争议的钓鱼岛/尖阁诸岛。
为了对抗中国在数字领域的主导地位,太平洋及国际大国需要在数字基础设施上进行大量投资。早期的努力包括2018年启动的印太地区基础设施投资三方合作伙伴关系,呼吁设立一项基金以对抗中国的东密克罗尼西亚电缆项目。
投资在太平洋岛国、日本、美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一项谅解备忘录中付诸实施。美国警告说,主要的电信提供商被标记为国家安全风险,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2017年颁布的《国家情报法》第七条规定:“所有组织和公民应当根据法律支持、协助、配合国家情报工作,并保护其知道的国家情报工作秘密。”这一法案模糊了公私部门的界限,并对科技公司施加了材料报告给中国安全部门的控制。对海底电缆进行干扰所带来的威胁十分严重,而中国扩张其海底电缆网络的承诺使其意图的问题处于一个令人担忧的灰色区域。
邓小平的遗产当然是复杂的。许多人会认为,毛泽东统一了国家(不算台湾),而邓小平则使其富强。然而,最棘手和富有挑战性的方面在于,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改革永远受到严重限制。这种对政治的第五次现代化呼声的完全失败,为日益严峻的专制主义和强大实力的扩张打开了空间。
中国在经济和军事力量的构建上表现了巨大的能力。毫无疑问,它已经崛起。但中国在外交政策上的强硬和“战狼外交”的姿态引发了人们对其意图产生严重担忧——尤其是在海洋领域。当前由主导西方大国构建的国际体系,从未允许一个崛起的大国公然挑战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因此,这些大国别无选择,只能遏制或对抗中国在海洋上的权力扩张——无论其最终意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