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csmonitor.com/World/Europe/2025/0108/charlie-hebdo-islam-satire-religion
“新一代的漫画家们正在延续那些为此付出生命的人的传统，”查理周刊的读者Yves Bergé说道。
“我们需要捍卫讽刺。”
尽管如此，查理周刊的读者表示，报纸的角色就是要成为一个挑衅的声音。
然而，有证据表明，法国社会对亵渎的接受程度正在发生变化，尤其是在法国的穆斯林人口和年轻人中。
根据2024年6月的一项民意调查，31%的18至24岁的人表示，查理周刊不应该发布穆罕默德的漫画。
在查理周刊袭击事件之后，71%的人表示，喜剧演员应该在言论自由的名义下发表他们想要的内容。
更重要的是，嘲讽的自由，还是对许多人所视为神圣的事物的保护？
在查理周刊大屠杀之后，法国坚决选择了前者。
但现在，十年后，态度可能正在变化。
法国关于是否展示穆罕默德形象的辩论，依然在进行中，这被许多穆斯林视为亵渎。
尽管讽刺和亵渎在法国文化中拥有受尊敬的地位，法国人对这些议题的看法依然存在分歧。
2015年1月7日，袭击发生后，法国深感震惊。
这不仅是对查理周刊漫画家的攻击，更是对法国价值观的攻击：讽刺，言论自由和世俗主义（laïcité）。
在2015年1月7日，两个极端主义的枪手冲入查理周刊的巴黎办公室，杀害了12人，此事件发生在该报发布了关于穆罕默德的挑衅性漫画后。
在遇难者中包括法国最著名的几位漫画家，如Charb、Cabu和Tignous。
这一事件深深震撼了法国。
这不仅是对查理周刊漫画家的攻击，更是对法国价值观的攻击：讽刺，言论自由，以及世俗主义（laïcité）。
在事件发生之后，法国人团结在”#JeSuisCharlie”（”我支持查理”）标语下。
在大屠杀十周年纪念日前发布的查理周刊最新封面，传达出与十年前相同的坚韧与希望：”不可摧毁”。
但是，在今天，关于是否绘制穆罕默德的争论仍在继续，这被许多穆斯林视为亵渎。
即使在这些具有高度荣誉的文化背景下，法国人对讽刺和亵渎的界限问题依然存在分歧。
我们之所以写这篇文章，聚焦于自由问题。
什么更重要，嘲讽的自由，还是保护那些许多人视为神圣的事物的权利？
在查理周刊大屠杀之后，法国坚定立场选择了前者。
但现在，十年后，态度可能正在发生转变。
在总结查理周刊大屠杀十周年之际——此事件为法国后续的恐怖袭击奠定了基础——漫画艺术依然神圣，但却面临威胁。
“作为漫画家，我们是攻击的前线。人们在阅读新闻之前就先阅读漫画，”Mykaïa说，这是一位自由职业的漫画家，同时也在非营利组织”和平漫画”教授年轻人漫画艺术。
“我如果说查理周刊的袭击对我的工作没有影响，那我就是在说谎。
但对我们而言，继续进行创作至关重要。
最重要的是，漫画带来笑声，而笑声是生活。”
路透社的Ludovic Marin报道，法国领导人（从左到右）巴黎市长安娜·伊达尔戈、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第一夫人布丽吉特·马克龙、总理弗朗索瓦·巴约和海外事务部长曼努埃尔·瓦尔斯在2025年1月7日的查理周刊袭击纪念活动上共同步行。
“所有的想法都有权被讨论”
在查理周刊的袭击发生后，部分人表示漫画家们通过发布对先知的嘲弄形象而走得太远。
但大多数人则感到一种反抗的情绪。
根据2015年10月OpinionWay市场研究机构的一项民调，大约71%的法国人表示，喜剧演员应在言论自由的名义下发表他们想要的内容。
这种情绪在过去十年中愈发强烈，因为法国经历了较其他欧洲国家更多的 jihadist 暴力——自2013年以来发生了53起袭击事件。
根据Ifop机构在2024年6月的一项民调，76%的法国人表示，使用讽刺是基本权利。
尽管如此，法国人在什么主题上被认为可以嘲讽方面仍然存在分歧。
大多数人表示，死亡、国籍和基督教是合理的嘲讽对象，而大屠杀和种族灭绝则无法被嘲讽。
查理周刊的读者中，有70%的人是极左派选民，漫画家们常常在其页数中嘲弄像玛丽娜·勒庞和她的父亲让-玛丽这样的极右派人物。
尽管如此，漫画家们表示，他们并不选择自己的讽刺对象。
“我们谈论某些事情，是因为它们出现在新闻中，”Mykaïa说。
“我们不会早上醒来后决定去写关于伊斯兰教的内容。”
虽然查理周刊曾多次专注于对伊斯兰的讽刺——在2006年的一个例子中，漫画家Cabu发布了一幅漫画，描绘了先知和“被愚蠢者所爱”的字样——但它也广泛嘲讽宗教。
其最新的纪念刊物包含了对查理周刊近期国际“嘲讽上帝的漫画”比赛提交的350幅漫画中的四页插图。
根据法国1881年新闻自由法，亵渎是受到保护的，尽管近期的法律禁止侮辱、诽谤或煽动仇恨个体。
这使得查理周刊能在法律上规避违规行为，并继续以宗教挑衅为中心内容。
“上帝只是一个想法，所有的想法都有权被讨论、批评或嘲讽，”查理周刊的主编Gérard Biard在1月7日的电视纪念活动中说道。
“我们不能说某些人的想法比其他人的更有价值。如果我们开始接受这样的观点，我们就不再是一个民主国家了。”
科莱特·戴维森报道，Yves Bergé，从马赛乘坐三小时火车来到巴黎参加查理周刊的纪念活动，手举着最新一期的讽刺周刊。
对尊重的日益渴望？
但有证据表明，法国社会对亵渎的接受程度正在发生变化，尤其是在法国500万的穆斯林人口和年轻一代中。
2024年6月的一项Ifop民调显示，31%的18至24岁人群表示查理周刊不应发布穆罕默德的漫画。
法国在2020年也处于类似的矛盾状态，当时法国初中教师塞缪尔·帕蒂被一名伊斯兰极端分子杀害，原因是他在课堂上展示先知的画像。
当时，超过半数的高中生认为，教师不应使用宗教图像来说明课堂中的言论自由。
帕蒂的许多学生指责他是伊斯兰恐惧症。
但查理周刊的读者们认为，讽刺宗教的能力是独特的法国传统，早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民众就开始反对君主制，而这正是该报的职责。
“新一代的漫画家们正在延续那些为此付出生命的人的传统，”查理周刊的读者Yves Bergé说，他从马赛乘坐三小时火车来参加1月7日的纪念活动。
“我们需要捍卫讽刺和世俗主义（laïcité）。我们不能放弃。”
随着法国继续在文化中探索漫画的界限，以及讽刺和不尊重之间的界限，该国并不孤单。
本周，《华盛顿邮报》的一位普利策奖获奖漫画家辞职，因为报纸拒绝发布有关其拥有者杰夫·贝索斯的讽刺漫画。
尽管一些法国漫画家表示，自查理周刊袭击以来产生了自我审查，但也有许多漫画家感到比以往更加渴望去尖锐的挖苦与挑衅。
“这次袭击让我深感震撼。我仍未恢复，”法国诗人兼艺术家Hélène Marciano说，她曾与在袭击中遇害的漫画家Tignous一同工作过。
“但我对我的创作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拒绝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