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arontherocks.com/2025/03/force-de-leurope-how-realistic-is-a-french-nuclear-umbrella/
如果美国决定撤回对欧洲的核保护伞，可能会导致欧洲经历俄罗斯的侵略加剧，这可能威胁到欧盟的生存，或者触发一波核扩散，严重挑战国际不扩散秩序。
然而，依靠现有的核能力，特别是法国的核武器，可能有助于防止这两种局面出现。
然而，即使是不反对法国伞概念的观察者，也对其可行性提出了担忧。
最常见的担忧包括对核武器使用权的权威、法国在威慑失败时保卫其盟友的意愿以及总体法国核武器库的规模。
尽管这些担忧是合理的，但它们夸大了挑战。
事实上，关于美国核保护伞的相似不确定性也存在，因此不应被视为主要障碍。
首先，美国总统在核武使用上拥有最终决策权。
虽然北约有通过核规划小组进行咨询的机制，但美国不太可能将其核决策的条件建立在联盟共识的基础上。
任何北约的决定最终都是非约束性的，因为只有美国总统对核武器的最终决策权。
同样，法国总统对法国的核武器拥有绝对权威，这些武器目前不包括在北约的核咨询中，因为法国并不是核规划小组的成员。
然而，法国没有理由不能采用类似美国的做法，即同意在和平时期告知并与其盟友进行协商，同时保留对核武器使用的最终权威。
潜在地，这样的咨询机制可以是完全欧洲的，这与法国长期以来追求的战略自主性相一致。
此外，华盛顿在危机情况下是否会保卫欧洲并没有保证。
与美国相比，法国与其欧洲盟国的地理接近和经济相互依存应在意志方面提供优势。
然而，为了增强其武器库的规模和灵活性，欧洲国家需要制定稳健的解决方案。
更加重视法国威慑的空中成分可能至关重要，尽管这不一定需要在国外部署。
在其他选项中，这些解决方案可能包括创建现有能力的低收益变体。
重要的是，需要一个融资机制来分担财政负担。
这可以采取直接财政贡献的形式，例如由意愿联盟创建一个新融资机构，或者通过抵消在欧洲防务合作新兴领域 (如未来战斗空中系统) 的成本来共同资助法国的威慑。
此外，尽管对英国参与欧洲核保护伞的贡献可能遇到与法国面临的挑战类似的困难，但它仍然可以作为对法国伞的有价值的补充。
当欧洲开始适应美国撤回的现实。
最近，特朗普总统攻击了他的乌克兰同行，声称他只会保护那些在国防上花费越来越多的 GDP 的盟友。
然而，在特朗普上任之前，欧洲已经开始进行调整。
到2024年，在特朗普上任之前，北约的32个成员国中有23个达到了2%的 GDP 防务支出目标——这一比例是2021年仅6个成员国的显著增长。
2025年3月，欧洲进一步加强防御，欧盟计划向成员国提供1500亿欧元的防务贷款，波兰宣布将军队从20万人扩展到50万人。
然而，常规威慑仅能给欧洲提供有限的保护。
实际上，自冷战初期以来，核威慑一直是北约军事战略的骨干。
如果欧洲人不再信任美国的安全保证来抵御外部侵略，他们将需要替代方案。
最近几周，法国的核角色在欧洲的讨论再次增加，德国首次对此作出了强烈积极的反应。
与此同时，波兰总理唐纳德·图斯克对波兰需要获得最现代化武器（明确提及核武器）发表了模棱两可的声明，同时强调波兰将寻求与法国的对话。
在最近几个月，关于深化法国和英国之间核合作的热烈辩论正在进行，及法国核武器在欧洲防务中可能更广泛的角色也开始受到关注。
然而，三个批评意见经常对法国核保护伞的可行性提出挑战。
第一个担忧是法国永远不会将核决策权交给盟友。
特别是，法国总统将始终保留对核使用的独立权利。
这一点确实属实。
然而，这同样适用于当前的北约模式，其中美国总统对美国核武器使用拥有最终权威。
虽然北约授权的核使用需经核规划小组的批准，但这一过程的实际意义仍不明确。
例如，考虑到在危机情况下，北约内部的讨论会影响美国的核决策似乎是不切实际的。
在盟友希望促使美国使用核武器而不是限制使用的场景下，这一点更是如此。
实际上，北约的历史表明，盟友通常对美国承诺将他们纳入实际咨询表示怀疑。
尽管1962年通过的雅典指导方针规定美国将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就核武使用与盟友进行咨询，但诸如英国、加拿大和德国等关键盟友也曾寻求与华盛顿达成单独的双边协议，以确保他们的声音被听到。
同样重要的是，无论现有的咨询机制如何，最终都是非约束性的。
美国总统对美国核武器的使用拥有最终决策权。
此外，只有一部分美国核武器被分配给北约，这意味着只有这些武器才能被任何形式的共享决策所约束。
另一个因素是核武器在盟国领土上的部署。
然而，这些仅占美国核武器库的约5%。
主办国可能拥有事实上的否决权，因为核部署需要盟军的军事人员和战斗机。
与此同时，自1960年代引入许可行动链接以来，使用美国拥有的核武器的任何决定都必须经过美国明确授权。
如果法国希望对感兴趣的欧盟成员国和欧洲北约盟国提供核保护伞，法国不需要放弃其最终核权利。
一个可以形成咨询机构——包括信息共享、军事规划和潜在的核使用讨论——以给盟友一个声音，同时又不赋予他们正式的决策权。
一个可能的方案是法国加入北约现有的核规划小组，尽管它长期以来抵制这样做。
另一个选项是创建一个完全新的、独立于北约的欧洲机构。
巴黎可能会对后者的想法更为接受，因为这与法国长期追求的战略自主地位相一致。
能力与意志：评估可信性
第二个挑战是关于法国是否会“为塔林让步”的疑虑。
这个论点令人困惑。
华盛顿与塔林相隔7000公里，以海洋为屏障，特朗普经常称其为“大而美丽的海洋”。
与地理的接近相比，法国与欧洲的经济联系进一步加强了其安全利益。
它的所有主要出口市场和五个最大进口伙伴中有四个都是欧盟成员国。
几乎没有可以想象的情况会导致任何对欧盟稳定的威胁不是法国的重要国家利益。
第三个常见挑战是，法国的核武库灵活性不足且规模过小，无法提供扩展威慑。
这可以说是最有效的担忧。
目前法国约有290枚核弹头，所有这些都在交付系统上积极部署或保持高准备状态。
与英国联合——另一个可能的欧洲核保护伞伙伴——一起，欧洲的核 arsenal 与中国的核力量相当。
然而，它仍然远小于俄罗斯或美国的核武库。
此外，自1990年代其陆基核导弹解散以来，法国仅依赖海基和空基威慑，包括陆基飞机、预定用于戴高乐号航母的舰载飞机，以及潜射弹道导弹。
威慑通常被理解为能力的结合——通过其弹头、导弹、飞机、军事训练和技术，国家带来的硬实力——以及意志。
威慑因素可以包括国家在过去危机中的表现、政权类型以及最重要的是，其在特定冲突中的利害关系。
法国在欧洲安全方面具有比美国更强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看，其承诺也许更为可信。
通过直接融资，例如来自将要组成的国家联合体的创新融资机制，或通过间接援助例如减轻法国在其他领域的财务负担，可以实现这一目标。
例如，德国可以选择在开发联合项目上承担更大份额的负担，如法德西联合开发的未来作战空中系统项目。
另一个可能性是，参与扩展导弹防御能力的欧洲国家如果法国选择在未来加入该计划，则可以减免其财务贡献。
最有可能的是，需要结合多项计划，允许各国对法国核能力的某些部分进行交叉融资。
关于威慑解决方案是否应涉及法国核武库的数量扩展，或完全新武器系统的引入，目前在辩论之中。
尽管发展陆基导弹似乎是不必要的，并且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 Air-sol moyenne portée 空射巡航导弹的低收益变体可以解决对欧洲盟友的怀疑。
这样的系统实施起来也相对简单，不同于开发全新的核武器和投送工具。
此外，法国目前正在开发现有导弹的继任者，其中包括高超音速能力，预计将在2035年投入服役。
新的基于空中的核武器也可以促进核武器的海外部署。
然而，几乎没有证据表明，核武器的海外部署是核保护伞的关键组成部分。
首先，核武器曾被安置在不受核保护伞保护的国家，如冷战初期美国在西班牙分派的核武器和20世纪60年代末英国在新加坡部署的核武器。
其次，美国虽然没有在冷战结束后在该地区维持海外部署的核武器，但仍可信地发出信号表示希望保护韩国和日本。
最后，有效的前沿部署核武器的关键角色是将美国绑到遥远的区域。
然而，法国已经通过地理和经济相互依存深入地与其欧洲邻国联系，这可能降低对这种部署的需求。
英国的联系
虽然英国仍然是一个有核能力的国家，但关注法国的核武器是至关重要的，原因有两个。
首先，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总统长期以来倡导欧洲自主和更强欧洲角色与法国核战略相结合，这与该国历史上追求的欧洲独立相一致。
相反，英国与美国保持更紧密的关系。
基尔·斯塔默首相对特朗普政府采取了较为温和的立场，并未向欧洲反制关税政策采取行动。
从结构上看，英国在五眼情报网络的会员资格以及2016年脱欧投票使其成为欧洲中对美国依赖程度最高的国家。这些决定引发了人们对其转向新安全战略意愿的担忧。
最重要的是，英国依赖美国的核武器，租用潜艇导弹，并在美国设计基础上部署其核弹头。
还有迹象显示，冷战期间发生在英国的美国核武器可能会得到重新部署。
这并不意味着英国在未来欧洲核保护伞中没有角色。
作为核规划小组的成员，英国在核事务上的与盟友咨询有经验，并可以帮助设计欧洲机制。
尽管英国的小规模和不灵活的核武库使其在国家生存之外的使用可能性较小，但它仍然可以作为一个高影响、低可能性的因素参与威慑。
事实上，北约长期以来认为，法国和英国的核力量可以通过“使潜在对手的计算复杂化”来补充美国能力。
英国在补充法国伞方面可以发挥类似的作用。
更雄心勃勃的做法将涉及深化法国和英国之间的核合作，尤其是在如果英国向更独立的核武库迈进时。
然而，这种转变只能是一个长期愿景。
替代方案是什么？
综合考虑，关于法国核保护伞可信度的担忧似乎被夸大，因为许多相同的问题也适用于美国的核保护伞。
美国总统保留对核使用的最终权威，尽管北约有咨询机制。
此外，美国对欧盟经济的依赖程度较低，更重要的是，在地理上与欧洲距离较远。
因此，法国在欧洲安全方面的更大利益可能会抵消其核武器库相对较小带来的某些挑战。
然而，武库的规模和灵活性仍然是紧迫的问题。
解决这些挑战需要组合创造性的政策制定，例如共同融资或通过欧洲盟友向法国的威慑进行交叉融资，以及具体努力来增强和现代化武库。
还有一个额外的担忧：鉴于当前美国的外交政策，替代方案是什么？
可信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安全担保提供者是否承诺保卫其盟友。
哪些欧盟成员国相信特朗普会在核使用前与盟友协商，并考虑他们的意见？
当前美国政府对某些盟友的威胁和对其他盟友强硬的做法使得美国安全保证的可信性受到质疑。
在这种情况下，依靠法国防护将更合乎理性。
当然，未来四年美国政策可能会恢复到更具协作性的方式来对待欧洲盟友。
然而，欧洲在安全问题上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不切实际的希望是愚蠢的。
与此同时，波兰总理图斯克暗示了波兰可能获得核武器的可能性。在德国，《明镜周刊》的一篇著名报纸公开呼吁确保核武器的明确对冲策略，以确保在最坏情况下获得通往核武器的途径。
如果这样的想法转变为实际政策，将在欧洲安全格局中产生重大的改变，并比扩展法国核保护伞更为戏剧性地破坏国际不扩散秩序。
然而，增强法国威慑可以直接应对导致这些日益激进提案的担忧。
亚历山大·索尔格是哈佛大学原子弹管理项目的后博士后研究员，他专注于欧洲安全、北约和扩展核威慑。他曾在《国际研究季刊》、《欧洲国际安全杂志》、《北约国防学院研究论文》、《战争与冲突》等期刊上发表文章。
亚历山大的作品还曾出现在《经济学人》以及多家德国和荷兰报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