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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喀尔,塞内加尔——在过去一个多月里,法国与其在非洲的前殖民地关系经历了剧烈动荡,法国在该大陆的影响力面临数十年来的最大挑战。
当巴黎制定一项新军事战略,计划大幅减少其在非洲的常驻部队时,两个亲密盟友接连发出了双重重击。
查德政府于11月28日宣布结束与法国的防务合作,以重新定义其主权,被视为法国在非洲最稳定和最忠诚的伙伴。
在几小时后,塞内加尔新任总统接受《费加罗报》采访时表示,法国士兵很快就不会再驻扎在塞内加尔的土地上,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塞内加尔总统巴西鲁·迪奥马耶·法耶(Bassirou Diomaye Faye)表示:“法国人自奴隶制时期以来就一直在这里,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做出不同选择。”
这些宣布是在法国努力恢复在非洲日益减退的影响力之际进行的。
法国外交部长让-诺埃尔·巴罗(Jean-Noël Barrot)正在完成对查德和埃塞俄比亚的访问,而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首次承认1944年法国军队袭击导致多达400名西非士兵死亡的事件。
法国当局在查德宣布后的近24小时内保持沉默,最后表示他们与查德在未来的合作伙伴关系上保持“紧密对话”。
全球风险咨询公司Verisk Maplecroft的高级分析师穆哈希德·杜尔马兹(Mucahid Durmaz)表示:“查德的决定标志着法国在整个萨赫勒地区的后殖民军事主导地位的最后一根稻草。”
杜尔马兹还指出,塞内加尔和查德的决定是非洲各国与法国关系结构性转变的一部分,巴黎的政治和军事影响力正在持续减弱。
近年来,随着尼日尔、马里和布基纳法索等军政府驱逐法国军队,当地对法国的情绪逐渐恶化,造成了这种局面。
法国的新战略是什么?
马克龙的非洲特使让-玛丽·博克尔(Jean-Marie Bockel)上个月向马克龙提交了一份关于法国在非洲军事存在演变的报告。
这份报告是马克龙在2017年在布基纳法索发表讲话时宣布的“与非洲国家重新建立伙伴关系”倡议的一部分。
博克尔的报告细节尚未公开。
但是,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法国高级官员表示,法国计划大幅减少除霍恩非洲国家吉布提之外的所有非洲基地的军力。
这些官员指出,这并不意味着法国将必然减少军事合作,而是将根据各国表达的需求进行响应。
这可能意味着提供更具体的空域监视、无人机及其他飞机的培训。
法国还可能临时部署部队。
官员们拒绝确认兵力削减的数量,但称这是显著的改变。
今年早些时候,法国军方还在非洲设立了一个指挥部,类似于美国的非洲司令部(AFRICOM)。
新任指挥官帕斯卡尔·伊安尼(Pascal Ianni)专注于影响力和信息战——这是由于俄罗斯在非洲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而突显出的需要。
“你可以像许多国家一样保持军事合作。但是,拥有永久的军事基地,可能被用作政治武器,并在各种信息战中被利用,这也许不是最佳办法。”
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高级政策研究员威尔·布朗(Will Brown)说。
与此同时,法国正在努力提升其在尼日利亚等非洲英语国家的经济存在,分析人士表示。
目前,法国在该大陆上的两个最大贸易伙伴是尼日利亚和南非。
在查德宣布的同时,马克龙正在与尼日利亚总统博拉·蒂努布(Bola Tinubu)进行会谈。
法国在西非有哪些驻军,为什么?
自法属殖民地独立以来,法国一直维持一种被称为“法非法”(Françafrique)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影响力政策,这包括在该地区驻扎数以千计的常驻部队。
法国仍在科特迪瓦有600名军队,在塞内加尔350名,在加蓬350名,以及大约1500名驻吉布提。
在查德,法国维持大约1000名军队。
法国国防部表示,法国军队在非洲的角色是训练当地士兵,以增强其打击极端主义的能力,主要集中在维和、情报和后勤工作上。
但批评人士表示,保持驻军也让巴黎保持影响力,并保护对法国有利的政治政权。
“法语国家的国家希望这种关系的性质发生变化,”西非公民智库负责人吉尔斯·雅比(Gilles Yabi)表示。
为什么西非国家在驱逐法国军队?
日益增长的反法情绪在数个西非和北非国家引发了街头抗议,许多国家的政府在承诺重新定义与西方的关系后,表示与法国的联系未能惠及民众。
他们希望与俄罗斯、中国、土耳其以及其他大国探索新的合作选项。
查德总统马哈马特·德比(Mahamat Deby)“如果没有其他行为者提供的安全保障,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布朗说。
“我们知道,阿联酋为查德提供了严重支持,他们对邻国苏丹和达尔富尔的局势非常感兴趣。
我们知道,土耳其也在进行一些接触。”
查德与四个有俄罗斯军队驻扎的国家接壤。
1月,德比曾前往莫斯科加强与这个“伙伴国”的关系。
驱逐法国军队的尼日尔、马里和布基纳法索的军事领导人与俄罗斯的联系日益紧密,俄罗斯已在萨赫勒地区部署了雇佣军,且被指控对平民施加暴行。
但是,在这些国家,安全局势却恶化,极端主义袭击和民众在武装团体及政府军打击下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
今年上半年,3064名平民遇害,较前六个月增加了25%。
很难说法国军队的撤离是否导致了暴力升级,但分析师沙安图·香卡(Shaantanu Shankar)表示,这造成了“巨大的安全真空”,这一真空无法由俄罗斯填补。
俄罗斯私营军事公司瓦格纳(Wagner)的军队是由经济实力更为薄弱的军政府资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