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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丹尼尔·格罗斯(Daniel Gros)的分析,支持高科技绿色产业的发展不仅是实现可持续未来的关键,也是实现繁荣的基础。
然而,这种逻辑的可信度有多高? 在美国、欧盟或中国等大经济体是否能够建立在绿色科技的基础上?
答案可能并不乐观。 首先,能源在这些经济体中所占的份额相对较小,且在大多数行业中,能源成本仅占总成本的2%到5%。
虽然对于某些能源密集型行业(如水泥、铁钢和建筑材料)来说,这一比例可能超过10%,但是这些行业在一个以绿色科技为动力的经济体中可能贡献有限。
更重要的是,绿色转型所需的新技术远没有普遍认为的那么多。 在可预见的未来,全球所需的大部分零碳能源将由现有技术提供:太阳能电池板、风力涡轮机和电池。
太阳能电池已经存在近半个世纪,虽然最早的版本笨重且价格昂贵,只有在卫星上使用。 风力涡轮机的出现时间更久,锂离子电池也已经上市超过30年。
当然,进一步的研发仍有空间;可以发现生产这些商品的新方法。
但是,这些技术进一步进步的影响将是有限的。 例如,虽然改善“智能”电网管理是可能的(包括通过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但电力和输电系统中的损耗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
最终,快速采用可再生能源的关键在于降低已有技术的成本,而不是前沿创新。
另一个原因是,依靠绿色科技建立强大经济的难度在于固体商品,例如太阳能模块和电池,最适合于大规模生产。
这意味着它们需要巨额的前期投资,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成本和价格都会下降。
例如,去年中国太阳能模块的出口在发电能力上增加了33%,但其价值实际上略有下降,因为单价下降了三分之一。
电池市场也可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换句话说,寻求在绿色科技领域领先的国家可能发现自己花费越来越多的资金以增加生产能力,而这些商品的价格却在不断下降。
中国凭借其庞大的储蓄盈余能够承受这样的投资;而且如果建造两座太阳能模块工厂比建造一座更好(尤其是如果替代方案是更多的“鬼城”),那么整个世界也会受益。
然而,美国和欧盟无法承担这样的融资规模。
即使在中国,最近“新三”产业(太阳能、锂离子电池和电动车)的出口增长与GDP增长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明确。
尽管它们的高科技含量超过了“旧三”(家用电器、家具和服装),但目前大多数情况下它们的运营仍处于亏损状态。
而在电动车领域,车型和品牌的重要性远大于其性能,然而在这一方面,中国制造商并没有天然优势。
不论如何,电动车如果没有电池就毫无意义,因此它们和电池并不应视为一个独立的行业。
向可再生能源快速推广的一个关键障碍是顽固的“软成本”——如许可、规划和营销,这些通常比硬件成本下降得慢得多。
以太阳能为例,这些软成本的估计与面板本身的成本同样重要。
实现净零过渡中最昂贵的环节之一将是建筑物的隔热。
在欧盟,这项工作只需已知材料、熟练工人和高效的规划,通常占据了总投资需求的大部分。
在这一方面进展最快的国家将是那些拥有技能更高的建筑工人和更简化的住房建设及规划程序的国家,而非那些生产高科技设备最多的国家。
实现能源部门的脱碳以及随后全面脱碳任务既迫在眉睫又庞大。
然而,与其专注于成为绿色科技的“领导者”——这一策略未必会带来经济活力——政策制定者应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常乏味却能真正加速进展的活动上。
—— 项目联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