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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投资者拥有的法国葡萄园如今以大幅折扣的价格出售，而北京对奢侈公众支出的打击导致这些酒庄面临困境。
2024年12月17日 | 乔·林
位于波尔多西南约30英里的拉图尔·拉根城堡（Château Latour-Laguens）曾是中国拥有的葡萄酒制造的新纪元的千百万欧元旗舰品牌，如今却已经破旧、被遗弃，正以很小的价格出售。
随着中国逐渐失去对进口葡萄酒的热爱，数百个中国拥有的葡萄园被以降价的方式出售。
对于许多来自北京和上海的投资者来说，赚取可观利润的前景已经黯淡。
推动抛售的原因有很多。
更严格的资本管控使中国人更难在海外花钱，而国内的反腐败运动降低了对昂贵礼物的需求。
去年5月，法国接管了九个位于波尔多附近的酒庄，价值约为3550万欧元，原因是一个中国企业家因挪用中国国家资金和洗钱而被判有罪。
更重要的是，后来发现许多顾客仅仅不喜欢这些葡萄酒。
事实证明，中国的餐桌根本不适合浓重、单宁丰富的红葡萄酒。
十年前，中国是世界上最引人入胜和快速发展的葡萄酒市场之一。 欢乐岛葡萄酒的购买已成为中国富裕精英的最新地位象征，作为奢侈礼物赠送，或在家中作为战利品展示，同时与高档奢侈品如迪奥、爱马仕和路易威登的需求飙升相伴随。
尽管外国拥有酒庄在波尔多的葡萄种植区早已屡见不鲜，但中国投资者的涌入令人震惊； 在短短几年内，他们收购了超过200个酒庄，以满足对法国葡萄酒的无限需求。
然而，如今许多房产以其原始价格的很小一部分挂牌出售。
2008年，当中国房地产公司龙海投资集团收购拉图尔·拉根城堡时，该酒庄成为在Entre-Deux-Mers葡萄酒区购入的第一批酒庄之一。
《费加罗报》报道说，中国买家当时以200万欧元的价格购买了整块地，尽管原始交易价格并未正式披露。
如今，随着酒藤的消失，该酒庄以15万欧元的价格出售。
这一切与最初设想大相径庭。
拉图尔·拉根城堡是波尔多地区首批被中国公司收购的酒庄之一。
中国的葡萄酒消费在2007年至2011年间 skyrocketed 142%。
中国和香港成为红酒的最大消费者，尤其偏爱法国波尔多。
到2013年底，他们超越了法国和意大利。
渴望抓住这一新商业机会的中国投资者开始购买葡萄园，并将它们改名为金兔或皇家兔。
令当地人惊讶的是，通常在法国零售价格为3欧元或4欧元的红酒，被加价至20欧元或30欧元。
这些葡萄酒的主要市场是在中国，利润空间惊人。
然而，这种热情来得太早。
2012年，中国的葡萄酒消费达到了顶峰。
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13年发起的一项紧缩运动，几乎立即削减了奢侈、显摆性的国家支出。
紧缩行动紧随众多中国百万富翁签署拥有文件之后。
在一系列贪腐事件后，想解决的问题中涉及昂贵的礼物或贿赂，如高档手袋或昂贵的红酒。
2017年，北京再次对资本流出实施新管控，限制资金流出中国。
中国地产中介李莉娟表示，“对业务而言，这简直是灾难。”
她每天接收4到5个富有的中国投资者的查询，想要参与波尔多葡萄酒的热潮。
十年时间过去，中国人涌入葡萄园的市场已然变得黯淡。
“我有一个档案，自2013年开始工作以来，我记录了大约300位希望购买地产的潜在中国买家，”李莉说。
根据国际葡萄酒组织的数据，自2012年以来，中国的葡萄酒消费持续下降，自2018年以来，每年减少约200万升。
2023年，由于持续萎缩的经济，该国的葡萄酒消费比去年下降了25%。
在《葡萄酒评论》杂志主编热罗姆·博多安长期预测了这一趋势。
他首先指出，葡萄酒无法与传统的中国餐饮竞争，中国餐饮常常包含鱼、肉和蔬菜等同时上桌的咸甜食品。
“瓶子通常会被用来展示，而不是饮用，这可能解释了中国葡萄酒销售与消费之间的巨大差异。
“对我而言，这是一场幻梦。 人们在两边都是错的，”他说。
“波尔多的生产者认为一个新的市场正在向他们开放，就像美国和英国一样，而这会持续。
与此一样，前来波尔多的中国人也认为酿酒并赚取丰厚利润会是容易的。”
酒庄和葡萄园的工人们则被夹在中间，许多人抱怨未支付工资、工作文化冲突以及缺席的业主。
2020年，在皮克城堡（Château de Pic），赫伦·波利和她的五名同事在中国雇主处工作期间有近五个月未收到报酬。
酒庄的行政经理波利女士曾不得不从储蓄中提取资金，并申请透支保护。
她的其他同事被迫使用食品银行，并获得银行贷款。
最终，波尔多法庭支持工人的诉求，裁定雇主需支付欠款。
波利女士在与老板徐敏的斗争中展示出领导才能。
“他们的解释从来都不真诚和诚实，总是这样，”波利女士告诉《每日电讯报》。
她谈到工作环境问题以及来自中国的微管理和荒谬要求，例如在6月份收割而不是在9月份收割。
在最艰难的时期，波利女士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
“我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他们知道我的住址、习惯，完全能做些什么来给我发信息。”
因此，她提前退休了，感到精疲力竭。
“有些中国业主会完全消失。”
当地CFDT吉朗德工会的代表科琳娜·兰特胡姆表示，最大的挑战是应对来自中国的缺席业主。
“有些中国业主就完全消失，”她说。
“我们的问题是，当法国出现问题时，我们不知道该联系谁，因为所有事情都在中国。
如果我们成功，买下该资产的新的所有者就会需要为他们支付的薪资。”
兰特胡姆女士指出，中国公司往往对法国员工存在不信任，反而会雇佣对葡萄酒行业或葡萄园毫无背景的中国工人。
“他们对法国员工有很大的不信任。当你不信任懂得工作的人时，事情就变得复杂。”
然而，兰特胡姆女士很快指出，彼得·郭（Peter Kwok）是来自香港的商人，拥有Maison Vignobles K，并受到员工和同业者的高度尊重，是该地区最值得称道的雇主之一。
此外，法国人拥有的酒庄也会面临类似的劳动问题。
朗登城堡（Château Loudenne）是几处已被法国投资者收回的波尔多地产之一。
与此同时，李女士强调，不信任可能是互相的，无论是应得的还是无端的。
她描述了她见过一个中国雇主如何通过现金支付员工的方式来规避资金冻结的问题。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缺乏纸质记录使得两人能够在法庭上错误指控雇主未支付工资。
李女士称，最近，居住在中国以外的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泰国的富裕中国人对中国投资者试图出售他们的酒庄的消息表示出兴趣。
“此时，我每周接到大约四到五位咨询电话。”
